时间在走,季节在换,转眼已是深秋。9月,是清秋也是离愁,恋恋不舍地送走在家待了大半年的儿子,转身投入农忙中。
秋落满原野,满目是色彩,满眼是丰收。玉米,花生,稻谷,金黄已把心染醉。
老公结束在外漂泊的日子,回来农忙。看到他,我便忘了上下班路上一个人走黑路的伤,淋夜雨的苦,摔跟头的痛,感觉生活变得有滋有味。不再进门出门锁大门,大门敞开,心也跟着敞亮起来。每天下班后,除了睡觉就是跟在他后面唧唧歪歪。
清晨,和老公一起下地掰玉米,他说着外面世界的精彩,我说着厂里的趣事,不知不觉就掰完了一块地。我们把一袋袋玉米扛上山,放到拖拉机的车厢里,他开着拖拉机,我坐在玉米堆上,满心欢喜地望着山间美景。
忽然看到一丛野葡萄,我就一只手抓住拖拉机上面的铁护栏,一只手去揪老公耳朵,等他回头看我时,我就用手指指野葡萄藤。老公便停好车,拿上镰刀,向着山间走去,我跳下车紧随其后。他割葡萄藤,我就在林子里四处张望,欣喜地看到一个松菌后,就迅速摘下头上的大草帽,把帽窝向上,抱在怀里,开始在林中地毯式搜索这人间美味。
等松菌捡够了,我就开开心心抱着松菌,拎着野葡萄坐回拖拉机上,等不及老公重新摇响拖拉机,就从兜里掏出手机,美美地拍照,发微信家族群和朋友圈,享受大家羡慕嫉妒的语音和文字。
收完玉米,就要拔花生了,这时候早稻也开始收割了。因为家里有收割机,要替村里人收稻谷,老公不再有时间陪着我忙自家那点田。一个人在田里干农活,顿觉懒洋洋的,无聊又厌倦,便把花生抱在一起,拍照发朋友圈,目标是招免费劳工加陪聊,很快便有没种田的同事发私信问我需不需要帮忙。
当然需要了,不然我发朋友圈干嘛呢?手机重新揣回兜里后,三步并做两步跑回家,洗洗手上的泥巴,便快快乐乐开上车,到镇里去接她们。几百斤花生,在一群女人七嘴八舌的叽叽喳喳声中,很快脱离茎叶,撒在晒场上。
老公晚上回家后,假意夸我一通,在我洋洋得意时,话锋一转:“又来了几个婆娘?”我便嘻嘻笑着吹嘘自己在厂里人缘怎么怎么好。
不管我话里有几分真假,都是老公最爱听的。他长年在外,也会担心我在家里过得太辛苦太孤单,我能有几个知心朋友,便是他最大的安慰。每次同事们来家里玩时,他只要在家,一定会付出全部热情去招待,感激她们陪着我走过他不在的每一段岁月。
作家贾平凹说:“人的一生,苦也罢,乐也罢,得也罢,失也罢,要紧的是心间的一泓清泉里不能没有月辉。”农忙很辛苦,但心中若安定,便可从容度过。只要有一兜松菌,一挂野葡萄,一个愿意在农忙中为我停车摘野葡萄的人,这个秋天就落满原野,足以美得让人沉醉!